3、老子要轻而易举( 微)(14 / 30)

远做一缕孤魂的时候,我看见一个人冒着大雨站在墓地里。

那个人的背影笔直,单薄,是个短发的年轻人。

不知道为什么,我觉得她应该是个女孩。

她好傻啊,连伞都不知道打。

我悄悄靠近,想看清她长什么样子,可她突然疯了一样往墓碑上扔东西。

先是烟盒、打火机、书、甚至还有假发。

我凑近,才看见那墓碑上是一个年轻女孩的照片,照片里,女孩是笑着的,不过,我觉得她笑得有点勉强。

正在我胡乱猜测她们是什么关系的时候,我看见那个乱扔东西的人抬起头,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假发。

她果然是个女孩,一双漂亮眼睛里带着倔强的女孩。

被雨淋湿的假发戴在头上显得很违和,可她浑然不知的开口说话了,对着墓碑自言自语,

“不是要带我回去看星星吗,你怎么躺在这里了?”

她的声音冷冷的,拧着眉像是在责怪。

她的疑问,没有人回答,只有越来越大的雨滴落下来。

“不是说,我戴这顶假发会跟以前一样吗?怎么现在不一样了,乔安安,你回来告诉我,为什么不一样了!”

她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又颤抖,仿佛多说一个字就会奔溃大哭。

后来她真的哭了,捂着脸一边哭一边重复,‘乔安安,骗子’。

乔安安。

我听着这个名字,又一次看向墓碑。

爱女之墓-乔安安

死于车祸…车祸。

我想起来了-

我叫乔安安,

从小就和妈妈相依为命的乔安安、

被叫做小三女儿的乔安安,

成绩很差劲却还是被周幼晴当作朋友的乔安安,

也是、死于车祸的,乔安安。

我死了,幼晴却因为我的死去而悲伤的活着。

想到这里,我很想抱抱幼晴,告诉她其实我现在一点都不难受,可我没办法跟她说话,我只能看着她哭。

幼晴哭得两只眼睛都肿肿的,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呢。

她哭够了,帮我遗照上的泞泥擦去,她对着照片自言自语,声音都哑掉了,“安安,你会怪我吗?”

我说不会,可是她听不见,我看见,眼泪又从她的眼角滑出来。

是的,我不会怪幼晴,相反,遇见她,我很快乐,是她让我有了想求生,想反抗的念头,她教会我很多,我应该好好谢谢她的,只是不会有机会了。

幼晴,我真挚而唯一的朋友。

如果你听见风吹过耳边的声音,看见阳光下的尘埃缓缓飘落到掌心,

我希望你能知道,

我来到这个世界上,认识某些人,经历某些事,快乐要比难过多很多。

所以,请一定别为我的离去而难过太久。

30

高三的生活平静得如同一汪深泉,试卷、习题,几乎占去周幼晴休息之外的所有时间。

乔安安离开后,她的性格变得更不合群,除了陈笛偶尔的问题之外,她的那汪泉水泛不起一点涟漪。

头发倒是长长了一点,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,她的发梢恰恰达到耳垂的位置。

她脸小,又素净,整个人不说话的时候冷冷清清的,这样的齐耳短发造型,倒有点像是民国时期的女学生。

也难怪钟袁再见到她的时候,差点没认出。

是,他来找她了,照旧的意气风发,穿着精英,靠着豪车等在校门。

不过这会儿,他摘了眼镜,换了辆车,看着比之前贵点。

她从人群里走出来,被他叫住。

“谈谈。”他说。

周幼晴从头到尾淡淡扫了他一眼,“没什么好谈的。”

他左右不过是觉得自己没忘掉他又或者是寂寞了才会找过来,周幼晴自觉没必要陪他演这场戏。

他也不生气,从西装口袋取出一盒烟,递给她一根,语气平和,“一起抽根烟的时间总有吧?”

周幼晴看了他一眼,拉开车门坐进去。

她倒是想知道钟袁这回儿又憋了什么屁话。

车开了一截路,停在河堤边,两个人在车内吸烟,车窗紧闭着,他开了很低的冷气,香烟味在车里回荡,钟袁吸烟的样子不是很熟练,他只吸了几口,然后一直在看她抽。

周幼晴抽烟的时候,眼神就会变得很漠然,淡淡的看着周围的景色,仿佛置身事外,她这种冷眼旁观的态度,他还真是不太习惯。

“回钟家吧。”

周幼晴听到这话的时候,没什么反应,只当有什么一晃而过,她看着前面,继续吐着烟雾。

“外公也挺想你的。”

这是钟袁的第二句话。

她终于有了点反应,右手夹着细烟顿在嘴边,微微偏头看他,漂亮浅棕的眼睛含着冷艳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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